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鸣。江晓寒有些惊慌的转过头,才发现面前的书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变了模样。 久病沉珂累积下的药汁味道充斥了整个屋子,苦涩中裹挟着腥臭。不远处的床帐微微晃动,从中伸出一只枯瘦的手。 “吾儿。”江秋鸿的声音虚弱且干哑,喉咙中带着难耐的嘶嘶声,像是个已经漏气的破风箱,正凭借着最后的力气燃着一丝余烬。 “莫被迷雾遮了眼,万望保重。” 窗外一道闪电狠狠的将夜幕狠狠撕开一个明亮的口子,江晓寒只觉得手中一空,忽然眼前一黑,落入了一个不见天日的深渊。 他努力的睁大眼,却连一丝光亮也看不见,他伏跪在地上,膝下的青石砖面冰冷坚硬,冻得他手脚发麻。 “今日是卿及冠的大好日子。” 江晓寒骤然一惊,他抬起头,只见面前不远处有个影影绰绰的人影,隐藏在黑暗之中,看不清面目。 “……应赐相印,望卿日后勤勉。” 江晓寒只觉得喉口发紧,他不受控制的俯**去,低声应了一声是。 “武有折冲之威,文怀经国之虑。”那声音听起来稍显愉悦,顿了顿才道:“朕赐你一表字,明远二字可好?” 江晓寒艰难的抬起头,却听那声音瞬息间苍老了下去,似是一声幽幽叹息。 “江卿乃国之栋梁,最知朕意。” “呼——” 江晓寒骤然从梦中惊醒,他的眼神涣散,目光空洞的顶着床顶。雪白色的里衣被汗浸透了,汗湿的长发紧紧的黏在他的后背上。 他躺在床上,剧烈的喘息着,片刻后才逐渐平复。江晓寒愣愣的盯着床顶繁复的木纹,半晌才抚上自己胸前,手下重重的一使力。 已经结痂的伤口再度撕裂,剧烈的疼痛让江晓寒在刹那间便从那种混沌中回过神来,他狠狠的打了个激灵,才发现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雨。 晚间时分忘记关上的窗户正大开着,呼呼的向里灌着冷风,窗前一小块地方已经被雨打湿。 江晓寒坐起身,他的胸口洇出一小块鲜红的血迹,在朦胧的月色下格外醒目。他瞥了一眼床榻内侧,纯钧剑安安稳稳的躺在暗处,在月色中勾勒出浅薄的轮廓。 他不过一介文臣,却日日要过枕戈待旦的日子,真是何其荒唐。 他有些烦躁地捋了一把汗湿的长发,赤着脚站起来往窗边走。他这一晚睡得格外不安,梦中的往事像团乱麻一样扭在一起,一起在他脑子里来回折腾,撞得他太阳穴突突的疼。 他站在窗边,外面冷冽的夜雨不知下了多久,雨水落在泥地,带起一股清凉的水汽香。